哀牢

【夭柳】将军帐42——如果小六没被抓走

*温馨的揣崽生活开始了~


漪清园内有三多:多水、多奇花异草、多珍禽异兽。初夏时分,一片景致盎然。

 

白石小道的尽头,一双人影出现,珍珠白的衣袂绣着淡金的花纹。

卧在灵草丛中打盹的玄鸟圆圆听闻声响,睁开眼睛,看清来人的一瞬,欣喜地扬起羽翅站起来。

王姬装扮的小夭走上前,伸手去揉圆圆的脑袋:“你这家伙,吃得太肥了吧!你还飞得起来吗?”

圆圆不服气似的伸长了颈子,立即清唳一声,腾上云端飞舞了一圈。

 

降落之后,圆圆瞅着眼前的小夭,退后几步,绕着圈将小夭看了一圈,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小夭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,左看看,右看看,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。

小夭抿唇微笑,这些灵兽对气息很敏感,定是察觉了什么。

终于圆圆定了下来,小心地用自己的喙蹭了蹭小夭的肚子,用问询的眼神看小夭。

小夭笑着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:“你可真聪明,这里是有了一个小娃娃,不过,她还很小。”

身边的邶亦对圆圆露出笑容:“你算是整座五神山第一个知道的了。”

圆圆欢欣地鸣叫,给小夭跳了一支贺喜的舞蹈,不过因为身型圆润,显得少许笨拙。

 

漪清园内水流相通,有宽可游船的河,也有才没过脚面的浅溪。小夭与邶在园中随意散步,瞥见前方不远处,高低错落有致的石头环出了一处小石潭,溪边有一篁修竹,在清澈水面上筛下斑驳的竹影,是夏日里一处天然的纳凉之所。

小夭雀跃道:“我想去那里踩水玩!”

邶含笑向她点头,两人走到近前,邶先摸索到小石潭边的石头上,再伸手将小夭接过来。两人在石头上坐下,他自然而然想帮小夭脱鞋,小夭笑嘻嘻地拦了他一下:“现在还不用,等以后肚子大了,不能弯腰了,你再来帮我吧!”

小夭兴冲冲除去鞋袜,赤足踩在被溪水打磨得圆润光滑的各色小石头上,感受到清凉水流没过肌肤的一瞬,张开双臂,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。

篁篁修竹映得潭中积水如同青绿的水玉,小夭随意踩碎了水玉,水面波纹一圈圈散开,又聚拢。

 

溪水里游过来一群五彩的极为细小的鱼,亲昵地亲吻小夭的脚背,还往脚趾缝里钻,小夭惊叫:“这些小鱼儿,真是调皮!”

“等等,它们为什么只来我跟前凑趣,不敢招惹你?”

看着置身事外的邶,小夭起了玩心,将自己白皙玲珑的双足踩到他的双脚上,引这群小鱼也去亲近他。

“欸!”邶挣扎了一下。

小夭双臂紧紧地抱住他,用力把他按在石头上,笑得咯咯的:“不许动!不许乱动!”

邶闷笑道:“这样太奇怪了!”

“哪里奇怪了!”

两人的脸颊都贴在了一起,邶偏了偏脸,贴在小夭的耳边说话:“你松不松手?”

明明是温柔的哄劝语气,却因为低沉的声线变成一根撩拨人心的羽毛。

小夭躲了一下拂在耳边的热气,满脸得意洋洋的笑容:“我就不松手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
邶在小夭的腰侧轻轻掐了一下,小夭立即哎哟了一声,反应过来之后,更是牢牢箍住他,一边嚷着:“好啊,你偷袭我!”

飞溅的溪水打湿了两人华贵的衣角,幸好邶腾出一只手撑住了石头,才不至于双双摔进溪水里。

 

玩闹了一会,小夭打了个哈欠:“午睡刚醒一个时辰,又觉得困了。”

“有身孕了是会嗜睡一些,睡一会吧,我守着你。”

小夭倒在邶的膝盖上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悠闲眯上眼。

邶含笑注视了小夭一会,帮小夭脱了簪,打散发髻,用手指梳理耳鬓和脑后的发丝,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。

 

眯了一会,小夭又睁开了眼,抬起手,用自己的指缝滤了滤光线:“这才初夏,日头也不烈啊,我怎么觉得这么热?邶,你热吗?”

他随着小夭的视线也看了看日头,道:“我倒是不觉得,许是女子怀胎体热吧。”

小夭拍拍自己的脑袋:“对哦,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!”

她仰起下巴,看向邶:“不过,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?”

邶莞尔一笑:“我自然知道了,先不说你在潮州行医之时我在你身边的耳濡目染,女子怀胎之后会有什么变化,应该吃什么喝什么,怎么照顾孕妇,我全都翻找医书做了功课。”

小夭蓄起一抹顽皮的笑:“既然你做好了功课,那……让我来考考你!”

“好啊!”

小夭问了他几个问题,果然一一都对上了,评价道:“不错,是个可塑之才。”

她侧身向邶,闭着眼嘟囔:“你抱着我,凉快。”

邶抬眼看了看四周,布下一道障人眼目的屏障,在水中现出蛇尾,白色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绚丽珠光。

冰冰凉凉的蛇尾缠绕在小夭身上,尽心尽力为她驱散炎热。玄鸟圆圆卧在他们脚边,也悠然地眯盹。

 

小夭睡着了,邶支颐闲赏风景,溪水淙淙,流过一座精巧的亭子,亭边的一汪浅滩中有成群的鸳鸯在嬉戏,鸳鸯并非什么灵兽,不过是俊帝为了给他们年轻小夫妻添喜,命人买了一些放在漪清园里。

五色的鸳鸯文彩斑斓,好看倒是极好看的。

 

悠悠夏日午后云淡风轻,竹影流泉边的一双玉人相依相偎,小夭披散着漆黑长发,唇色水红而肌肤雪白,呼吸轻轻浅浅。

容颜俊美的王夫低头看着她,唇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,这一幕格外的岁月静好,俊帝几乎屏住呼吸,怕呼吸稍微深重,便会惊破这个纯净美好的梦境。

 

邶自然知道俊帝的来临,手捂住小夭的耳朵,封住了她的听觉。

邶向前倾了倾身,向俊帝致意。

俊帝虚虚抬了一手,示意不必多礼。

凝了在邶膝头熟睡的小夭一会,他轻声道:“相柳,小夭是不是有身孕了。”

“这次我们回来,就是要和陛下说件事的,不过小夭脸皮薄,总是开不了口。”

说到这里,邶的唇角缠绕起温柔至极的笑意,他看向在自己膝头睡得香甜的爱妻,“小夭的确是有身孕了,已经六个月了。”

 

人族女子怀胎六个月之时早已出怀,神族女子怀孕周期最少也要两年,因此小夭的六个月相当于人族女子的三个月,肚子仍旧是平坦的。

俊帝自然早就觉出小夭的气息与以往又是一番不同,周身有一道微弱但稳定的蛇形白气在环绕,但他更为在意的小夭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温柔与满足,这是得偿所愿才会带来的宁馨与平和。

看来怀上这个孩子,小夭很是开怀。

“还请陛下不要责怪没有第一时间告知,小夭是想等孩子的胎气安稳了,再告知陛下。”

俊帝笑着摇摇头:“怀胎的前几个月之前变数极多,小夭又是初次有孕,这是稳妥的行事,我又怎么会责怪你们呢。”

 

他在近处的石墩上坐下,“小夭这丫头,一定盼着孩子像你,你是九头之躯,小夭想必是要吃些苦头,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层,这些年一直在搜集合适的补品,稍后就让宫人送到明瑟殿去。”

(小夭在五神山上住的地方应该是明瑟殿,之前写的是华音殿,华音殿是表哥住的地方)

“陛下说的极是,我亦是担心这孩子会让小夭受苦,所幸这半年来,倒是很听话。小夭说,像她这样衣食无忧的人,怀孕之时担心的恰恰不是营养不够,而是补得太过,孩子养得太大,恐怕会不好生。”

俊帝瞧着小夭气色美好,的确是不用补益太过,于是点点头:“那就先收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
他瞧着小夭手腕上的一抹绿:“这蛇镯是……”

“噢,这是女娲后人的圣物,昔日女娲娘娘贴身戴着的手镯,戴上可护佑母亲和孩子平安,不过只是向鬼方族借来的,以后还是要还回去的。”

俊帝赞许地颔首:“还是你有心,仅仅就这一样,就比我搜罗的那些补品强上许多了!”

 

看着女儿女婿,俊帝一向清明的眼神少有地浮现了惘然,“相柳啊,我虽然是富有一国的君主,可是,此刻,我却很是羡慕你。”

“世人有言,失之东隅收之桑榆,失去一些就会得到一些。同样,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。”

苦涩笑意爬上俊帝的嘴角,他又下意识转动起小指上的白骨指环。

“小夭带你来见我的那日,我就说过,我接受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,若是让我为小夭择婿,我是断断不会选择你的。你是小夭亲自选的夫婿,现在看来,我女儿的眼光确实是比我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啊!”

俊帝的神情又恢复了明朗。

 

“小夭有身孕了,她的饮食需要格外注意。你们这半年,一日三餐是……”

“我陪小夭住到了山下的回春堂隔壁,噢,回春堂就是小夭在清水镇行医之时落脚的地方,我买下了相邻的屋舍。平常我给小夭做饭,有时候小夭馋了,就会一起下下馆子。”

顿了一顿,邶抿了一丝笑:“其实有时候是我馋了,勾着小夭和我一起下馆子。”

俊帝被他逗笑了:“相柳,真是想不到你身为军师,还精于厨艺!”

“陛下谬赞了,我只是抽空学了一些下厨的手艺,可以做一些家常便饭。倒是小夭捧场,我做的,她都很爱吃。”

邶又含笑凝着小夭的睡颜,从他的神情,旁人可以知晓,为爱的人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总是令他感到幸福。

俊帝饶有兴致地说:“你有没有什么拿手的,小夭也爱吃的菜,正好我现在有空,能不能教我两手?”

 

黄昏时分,小夭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,举起两只手像猫咪一样舒懒欠伸,慢悠悠醒转过来,等她视线清晰了,倚靠着的邶慢慢变得透明,化成了一滴水。

苗圃走上前:“王姬,你醒了。”

“邶……”

“方才王姬熟睡之时,陛下来过,陛下说想给王姬补养补养身子,让王夫教给他一道拿手菜,现下想必还在膳房里呢!”

“什么?父王?膳房?你再说一遍!”

苗圃笑着重复了一遍。

小夭挠挠头:“那……父王他这是已经知道我有身孕了?”

“是啊,王姬与王夫是明媒正娶,两情相悦,开花结果,有什么好害羞的呢?”

小夭双颊渗上几抹流霞:“我自然是知道你说的这些道理,但是……”

 

看向眼前的景致,除了在水里浮漾嬉戏的鸳鸯,一群鹗鹫站在岸上看着她,不知道是想和她比划比划还是怎么样,小夭会心一笑,小的时候她就爱和这些猛禽打架,难道是来报仇了?

小夭向它们挥挥手:“你们好啊!不过我要去找我夫君了!下次再说吧!”

苗圃为小夭更衣梳妆之后,领着小夭去御膳房寻他们。

 

进入膳房,没有小夭想象中的七零八落烟熏火燎,俊帝挽着袖子,手里拿着一双长长的竹筷,看着咕嘟咕嘟的汤釜,邶侧身站在一边,倒是十分和谐。

小夭这才想起,俊帝少昊年轻时是做过打铁匠的,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他自然都掌握,只是在漫长的帝王岁月里生疏了。

 

俊帝看见她,不禁微笑:“鼻子可真够灵的,快好了,你就来了!”

小夭踩着活泼的小碎步上前,从背后抱住俊帝,乐呵呵道:“父王这是在为我下厨吗?”

“父王在向你的王夫讨教呢!这咸蛋黄虾仁粥是你爱吃的,还有这蚕豆河虾烩豆腐,鲜嫩爽口,还有炙烤牛肉,挑的都是精瘦的肉,一丝肥的也没有,想来就算你有身子了,也不会觉得荤腥油腻。”

小夭故意嘟起嘴:“父王,这可是你第一次为我下厨,以前怎么不见你对女儿这么好啊?”

“当然是要讨好你肚子里的这一个啊!”

小夭贴在俊帝的背上,却偷偷和一旁的邶牵着手。

 

邶提醒:“陛下,粥好了,可以盛出来了。”

“好。”俊帝放下手里的筷子,吩咐庖人熄火盛粥。宫人递上手巾铜盆,让他洗净双手。

俊帝洗好手之后才握住小夭的手,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,殷切询问:

“当年你母亲怀你的时候,孕吐很厉害,你怎么样?孩子闹腾吗?要不要父王的医师给你诊脉?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,父王一定全部给你弄来!”

小夭眉开眼笑:“父王,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我都不知道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了!”

“是是是,你看父王,高兴得都不知道怎样才好了!”俊帝笑眯眯的,“父王是想问,孩子闹腾吗?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?”

 

“多谢父王关心,刚诊出喜脉的一两个月,我时常觉得恶心想吐,人也有些懒倦,要睡到中午起身才有些精神,但到第三个月就像没事人一样了,”小夭甜蜜地手抚自己的肚子,“希望能一直这样乖乖的。”

“父王听说孕妇都喜欢食酸开胃,宫里有糖渍梅子,还有姜香梅子,还有许许多多的蜜饯……”

俊帝说,宫人记,看样子马上就要一车一车给她拉过来,小夭连忙阻拦:

“我现在好像没有特别想吃酸辣,有可能是因为我平常的口味就已经偏酸偏辣了!”

“这倒也是,阿念常说她和你在潮州的时候,有时想尝尝你盘子里的菜,常常被你的口味给辣死。”

小夭尝了俊帝的手艺,意外地十分合口美味。后来阿念知道了,磨着俊帝也给她下了一次厨。

 

在潮州的五年,小夭收集了不少病例和药方,正如春天种植,秋天收获,如今小夭的身体在孕育果实,她的医术也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下来、梳理回顾的阶段。

神农百草经的分类排序是按照药草的种类,小夭很多次想过,若是能按照症候分类,查阅起来会更为方便,可惜一直不得空,更没有相应的人手。

于是小夭在初初有孕之时,便向俊帝传信表达了自己想以症候分类,重新编纂一遍神农本草经,并且扩充孕婴部分的期求,希望俊帝能帮她寻找优秀的女子千金科医师。

俊帝便从高辛国内选拔一批医师,又从所有医师内,挑选了二十几位最好的医师,把她们召集到五神山。

 

小夭推行的策令许多都是偏向女子,她预先有想到俊帝会照顾她的这颗心,多多选拔一些女子,见到这些医师的时候,小夭出乎意料地发现,居然全部都是女子。

小夭问,出于公平,应该选择一半男子一半女子,为何俊帝选拔的都是女子?

对此俊帝的答复是,如果小夭想钻研的是跌打损伤,最为公平的的确是男女各选一半,但小夭钻研的是千金科,不会有男子比女子更懂千金科,相信女子在有妇婴方面的问题之时,也会希望能为自己看诊的是同为女性的女子。

医师们在五神山住下以后,小夭每日上午练箭强健体魄,下午和医师们一同研讨编纂。

 

时令正式入了夏,蝉鸣声渐起,宫殿各处都有专门的水系宫娥引水冻成冰块,并照看着这些冰块不融化。

俊帝将承露殿拨给小夭,供她专门使用,每日的研讨都是在这里举行。

王夫会给她伺候笔墨,或是在休息的间隙及时送上一盅浮着碎冰的荔枝糖水。

又一日的研讨结束,小夭和各位医师道别之后,和邶一同慢慢散步回到明瑟殿。

 

回到自己的宫殿,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坐下,小夭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,额角也渗出一层薄汗。

“编纂医书好累啊……”

邶给她拭汗,柔声嗔怪:“辛不辛苦,怀着孩子还这么用功。”

“自然是十分辛苦!需要王夫的慰藉!”小夭闪着水盈盈的双眼,伏在他怀里。

邶顺手搭上小夭的后颈,力度极好地为她缓解长久伏案导致的僵痛。

“一定要在怀孩子的时候编书吗,你可以不让自己这么劳累。”

“可是你让我什么都不做也无聊得很,”小夭闭着眼睛,“你想想这样的一个场景,孩子出生了,长大了,我们一家三口在街市上闲逛,看见书摊上在售卖这本书,很多人喜欢这本书,我就可以告诉她,这本医书是娘亲怀着你的时候编纂的,这样是不是很有意义?”

邶的笑意柔和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 

苗圃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,邶接过来。

用白瓷勺子搅了搅,再吹一吹:“该喝安胎药了。”小夭由邶伺候着,一口一口饮尽了。

小夭手抚自己尚还平坦的肚腹:“相柳,你说……我的肚子里真的有了一个小孩儿吗?有些时候,我都不敢相信呢。”

邶覆上小夭的手,与她交握,“嗯,虽然她还很小。她会慢慢地长大,等生出来之后,一半长得像你,一半长得像我。”

小夭的脸涌着自然健康的红晕,脉脉如水的含情双眼凝着邶:“不知道是条小蛇,还是小人儿。”

一般来说,不同族群通婚,后代会偏向灵力高强的那一方,但也并非绝对如此。小夭和相柳只求了希望是女儿,至于孩子的种族,他们希望顺其自然。

邶笑着问:“你希望是什么呢?”

“我希望是一条像你的小白蛇!”

“如果那样的话,那现在在你肚子里的就是一枚蛋。”

小夭扑哧一笑:“哈哈!我怀了一枚蛋!”

 

黄昏时分凉风徐徐,映得美人榻上人影成双,时光静谧。柳枝柔美,在晚风中轻摆。

“相柳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人说知己难求,我真的觉得,你是我的知己好友。”

“没头没脑的,为什么这么说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忽然这么想到的。”

邶看向小夭眼底,调笑道:“你和你的知己好友成亲,还怀宝宝啊?”

小夭自然知道他想听什么,他越是想听,她就偏不说。

 

邶的声音多了几分委屈:“想听到你说一句情话,这么的难。”

他蹭了蹭小夭的鼻尖,闭上眼睛,想要小夭吻他。颠倒众生的容颜近在眼前,小夭心神一动,送上自己柔软馥郁的芳唇。

邶缓缓睁开眼睛,映在他眼中的、近在咫尺的小夭吻他的样子,一如往日的虔诚。

邶正沉浸在这个亲吻中,忽地嘴角一痛,小夭满脸狡黠的笑,原来是小夭趁他不备咬了他一口。

“别生气!别生气!”小夭挽着他的脖颈,又贴了上去。

这半年来顾忌着小夭是初孕胎气不稳,两人之间没有情/事,如此一来,彼此都有些情动。邶察觉了小夭的变化,及时拉开了彼此的距离,点了点她的鼻尖:

“怀着孩子,羞不羞。”

“编纂书籍很耗神的,我守着你,眼睛闭上养养精神。”

小夭不太高兴地闭上了眼睛。

 

俊帝走进明瑟殿,见有个人影在台阶下团团转,扬声道:“苗圃,你怎么在院子里?”

苗圃很快收拾好了表情,恭敬地行了一礼:“王姬下午和医师们研讨之后,都会小憩一盏茶的时间,王夫陪着她。”

俊帝笑了:“那我不方便进去了。”

“外面日头晒,陛下不如……”

“无妨,我在这里走走看看花,等王姬醒了,你就进去通传,说父王等她和王夫一起去湖上用晚膳。”

 

俊帝问过小夭每日的作息、饮食,忽地想到什么,道:

“平日王姬王夫就寝的时候,你一直都在外间守夜?”

苗圃很是机敏,自然知道俊帝想问的是什么,于是道:“王夫很是体贴我们王姬,只是陪伴着王姬同吃同住,没有别的事了。”

俊帝露出满意的笑容:“他很懂事。”

“你跑一趟,让御药房的人挑一些凉血润燥的东西,你去送给王夫,另外再告诉他,漪清园角落的冷泉也可以随时使用。”

至于王夫接到东西时是什么表情,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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