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牢

【夭柳】将军帐43——如果小六没被抓走

*小六没被表哥抓走，坚定选择相柳，和相柳互相治愈~

“你在轩辕城的近况如何？”

“没什么特殊的，日常与我那两位王叔来来回回，你来我往。”

“你既然回了五神山，就好好松快几天，就不提这些事情了！”

“师父，小夭今日也在编纂医书么？”

“没有，就算小夭想每天都伏在书案上，医师们也不答应啊！今日休息，小夭和邶在漪清园里。”

“小夭的生辰快到了，又有了身孕，算是喜上加喜，我想隆重操办她的生辰宴会，让小夭高兴高兴！”

“我这次回五神山，正是为小夭的生辰宴会而来。”

“你这个做兄长的也是有心了……淑惠没有与你同来？”

“淑惠从小养在深闺之中，经不起出门在外的奔波，她平常就在轵邑。”

盛夏的绿荫之下，交谈的二人正是俊帝和玱玹。

（觉得后续的情节也许会对真实的颛顼有点抹黑，所以现在开始，他就叫玱玹了~）

 

走进漪清园，争奇斗艳的花丛之中洋溢着一片热热闹闹的欢笑声，半空中，冰龙和绿叶聚成的羽雕在搏斗。冰龙身姿矫健，绿叶雕胜在灵活，一来一回之间，不分上下。

双人秋千在梧桐树下摇晃，秋千上的两人都身着珍珠白的宫装，宫装之上绣着金线的凤凰，取凤凰于飞、夫妇谐和之意。

操纵冰龙和绿叶雕的正是邶和小夭，一白一绿两道灵力自如地从他们指尖流泻出，随之滚落的还有两人清脆的笑声。

宫娥团团聚在一边看热闹，加油鼓劲。

 

两人的衣摆随着上下摇晃的秋千翻飞连绵，即使隔着一段距离，玱玹也能清楚地看见邶将小夭揽在怀里，两人谈笑风生，有种小兽夫妻独有的黏糊劲儿。

偏偏近处的低枝上就停着一对互相梳毛的鹦鹉，小鸟依鸟，窃窃私语，十分欢悦似的闭着眼睛，说不出的恩爱缠绵。

近处枝头上的鹦鹉，远处秋千上的爱人，一近一远，两对爱侣，相映成趣。

玱玹越看越觉得心头气闷，暗中催动灵力，吹出一股气流。

两只鹦鹉受惊，扑棱棱飞走了。

 

“王姬加油！我们看好你！”

“王姬加油！”

冰龙与绿叶雕缠斗，谁也占不了上风。

俊帝含了一抹笑，向冰龙注入灵力。瞬间冰龙灵力大涨，声声咆哮震撼天地，绿叶雕招架不及，凄惨地伸着颈子向天鸣叫了两声，落败了。

小夭自然察觉到了外援的存在，跳下秋千，四处张望了一圈，目光锁定了树荫下笑呵呵的俊帝，气鼓鼓道：“父王！你帮他不帮我！”

见着女儿，俊帝的笑容越发慈爱了：“慢点慢点！都是有身子的人了，还这么喜欢跑跑跳跳的。”

孩子这两个月长得很快，小夭的肚子已经有了一个浅浅鼓起的圆弧，一看就知道是个身怀有孕的少妇。

 

“小夭，别急，你再看看。”俊帝指向天上。

只见冰龙在俊帝的灵力之下轰隆隆融化成水，渗进小夭的绿叶上，绿叶雕变成一只冰“雕”，翩翩地给小夭献了一支舞。

“怎么样，父王没有偏帮他吧！”

小夭这才开心地笑了，玱玹慢慢地走到了众人近前，小夭看见了他，呆呆地出声：“哥哥？”

小夭惊奇地看向俊帝：“哥哥怎么会在五神山？”

“你的生辰要到了，玱玹他特意赶来，想给你过生辰。”

玱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，眼中的情绪却是晦涩难辨，“小夭，恭喜你有身孕了，你的身体还好吗？”

小夭甜蜜一笑，看向自己圆润的肚子：“很好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。”

 

到五神山之后，小夭便写信向故交亲朋传递了这个喜讯，其中自然也包括玱玹，所以玱玹一早就知道她有身孕了。但这样挺着肚子站在玱玹面前，不知自己为何仍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，十二分的不自在。

小夭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王夫，见小夭求助地看他，邶笑意深浓，仿佛是在说“看你怎么办”。

小夭在心底大叹一口气，不论她怎么解释、怎么掰开来揉碎了说，相柳给玱玹的定位就是“小夭曾经的初恋旧爱”。算了，求人不如求己，还是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。

小夭手抚自己微鼓的肚子：“宝宝和舅舅打个招呼吧~”

玱玹并没有什么反应，小夭干笑了两声。

 

见玱玹盯着她的肚子看，以为他是想摸一下，小夭于是轻轻拍了自己的肚皮两下，“舅舅来摸一下吧！和宝宝认识认识！”

玱玹下意识地背了背手：“还是算了吧。”

俊帝笑道：“小夭都这么说了，你却之不恭呀，你是孩子的亲舅舅，也算是沾沾喜气。以后孩子出生了，你的红包礼物可少不了啊！我给你记着了！”

“师父您这话说的，该有的礼数自然不会少。”

玱玹只好上前一步，来“沾喜气”。小夭抿唇微笑：“宝宝很乖，都没有踢过我——啊！”

玱玹的手触上去的一瞬间，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。

这是小夭第一次感受到了明显的胎动，不敢置信地抚了抚肚皮，激动道：“你再碰一下看看！”

玱玹只好又碰了碰。果然，小夭又感受到腹中的孩子结结实实向外踹了一下。

邶笑了出声：“这孩子可真有劲啊！”

玱玹收回手，似笑非笑：“看来这孩子不是很喜欢我。”

 

小夭和邶欢喜地感受孩子第一次胎动，一边还要分神安慰玱玹：“怎么会呢，明明是孩子感受到舅舅来了，才会激动得胎动啊！”

瞧了环在周围的宫娥一眼，小夭拉着邶到一边去，背着人小声道：“那个，那个！”

邶笑了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“蛋壳！宝宝这一下会不会把蛋壳踢碎了！”

邶伸手放到小夭的肚腹上，“你自己觉得呢？”

“我是觉得还好，没有什么异常……”

“蛇蛋在你腹中之时壳还是软的，踢不碎的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……”

 

见邶到一边去了，俊帝对玱玹道：“我听民间的人说过有一句话叫做、叫做……对了，叫做‘娘亲舅大’，你可别糊涂啊，舅舅比爹要亲！只听说过爹不是亲爹，却没听说过舅舅不是亲舅舅！”

玱玹扯了一抹冷冷的笑：“瞧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，他怎么会不是孩子的亲爹。再说了，这世上会有冤大头把不是亲生的孩子视如己出抚养么。”

话一出口，玱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飞快地瞧了俊帝一眼，赔着笑：“弟子失言了，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
俊帝但笑不语。

 

苗圃提着裙子过来，对着众人行了行礼，兴高采烈地对小夭道：“王姬，咱们上次救下的那对斑鸠夫妻，它们下的蛋破壳了！王姬快过来看看吧！”

俊帝微笑：“是吗，这五神山上还有斑鸠，我这个主人居然都不知道。”

苗圃笑道：“陛下有所不知，那对斑鸠原本在明瑟殿庭院里搭了窝，结果差点被漪清园里飞来的红隼吃了，王姬救下了它们，又帮它们重新搭了个窝，设个了保护的屏障。”

小夭挽了他的手：“父王和我一起来看看吧！”

“好啊，我们走吧！”

 

父女俩携手离去，原地只剩下邶和玱玹。

……还有一方白丝帕，是小夭离开时不慎遗落的，正好飞落到邶和玱玹中间。

玱玹先一步拾了起来，丝帕在他的掌中，仍余留着女子的馨香，帕面上绣的是娇艳的绯色并蒂莲花，一旁还有四句诗。

这四句诗是：朝登凉台上，夕宿兰池里。乘月采芙蓉，夜夜得莲子。

“夜夜”两个字是如此的刺目，玱玹的指节不禁用了力，丝帕的一角在他手中成了一团褶皱。

 

邶负手含笑道：“殿下不把小夭的帕子还给我吗？”

玱玹压低了嗓音：“我知道你们妖族一向不把廉耻放在心上，但小夭如今有身孕了，你怎么能让小夭带着这种东西在身上！幸亏是我看见了，若是师父看见，你让小夭把颜面置于何处！”

邶笑笑：“这种东西？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
“夜夜得莲子……这样的艳诗，还要我与你分说吗！”

邶向不远处指了指：“殿下看见那一池莲花了吗，小夭与我喜欢乘夜泛舟消夏，采摘莲蓬，玱玹殿下以为这‘夜夜’指的是什么？”
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，”玱玹注视着他，“妖媚妖媚，妖擅媚惑人心，今日玱玹算是领教了。”

邶一脸无辜：“我媚惑的并非殿下，殿下又怎么会知道我媚惑人的本事呢？”

 

玱玹不悦地皱眉：“我妹妹怀孕了，女子妊娠辛苦，你最好老实一点！”

邶轻叹一口气，从袖子取出一只玉瓶，托在掌中：“殿下请看。”

玱玹盯着他：“什么意思？你让我有病就去吃药？”

“非也非也，殿下可是误会我了。这是俊帝陛下赏赐给我的，说是极北之地雪山玉矿的玉髓，还有……什么什么的，总而言之，是凉血润燥的好药。既然殿下身为男子，想来应该知晓是什么意思吧？”

说完，邶打开瓶盖，将药丸一股脑全倒进口中，吃糖豆一样开始嚼嚼嚼。

 

玱玹目瞪口呆：“你……”

“我当着殿下的面全吃了，殿下的疑心尽可消了吧！”

玱玹拂袖：“莫名其妙的！吃出什么问题，可不要找我！”

邶笑眯眯地说：“陛下还赐了我冰泉沐浴，我去了一次，那处的风景甚好。我瞧着殿下的火气不小，不如和妹夫我一起去泡泡吧？当然，希望殿下不要介意和我坦诚相见……”

“有病。”玱玹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，抬腿就走。

邶犹自对着玱玹离去的背影打趣：“反正我也是入赘到你们高辛王室的，殿下的妹妹能看的，殿下没什么不能看的……”

 

玱玹蓦然站住脚步，顿了一顿，冷笑了一声：“你们高辛王室？谁是高辛王室？”

“我倒不是那个意思，一时失言……”

玱玹一步一步走了回来，将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，“是啊，住在了精美的宫殿，穿着华丽的宫装，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谁？”

“不劳殿下提醒，邶时时刻刻谨记。”

 

傍晚时分，俊帝为了欢迎玱玹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宴。座中人也就是俊帝和静安妃、小夭和邶、阿念、蓐收和玱玹。

俊帝对小夭道：“你想吃的那个什么……螺蛳粉，父王命人从岭南运了新鲜的笋过来，尝尝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味道！”

五神山上的宫殿一向以精致绮丽闻名大荒，如今却弥漫着令人眉头紧皱的酸笋味道，侍奉在旁的宫娥不敢捂住鼻子失仪，一个个只好低下头。

 

一碗碗爽滑的米粉呈到食案前，除了小夭和邶，其他人都对这散发怪味的东西保持谨慎的态度。

小夭吃了粉又喝了两口汤，对俊帝道：“这个酸笋的味道特别好！我很喜欢！”

俊帝笑着点头：“你喜欢就好。阿念，你说以前和姐姐一起吃过，不喜欢酸笋的味道，所以你的那份里面没放。大家不要光坐着，都尝尝吧，也许会很喜欢呢！”

话是这么说，俊帝自己倒是不肯动筷子。

倒是静安妃第一个拿起了筷子，尝了几口，向小夭竖起了大拇指。

有了静安妃开头，俊帝和蓐收才相继谨慎地挑起一根米粉，咂摸咂摸味。

看着大快朵颐的小夭，阿念托着下巴感叹：“姐姐啊姐姐，你确定你要在怀孕的时候吃味道这么重的东西吗，你说说你的孩子生出来得是什么味儿啊！”

众人都笑了。

 

席到正中，阿念对玱玹说：“哥哥，等会用完晚膳，你也到明瑟殿去吧，我吹竽的本事可比之前长进了不少！给你露一手！”

她捣了捣蓐收的胳膊肘：“今天你在宫里，你要和我一起去，给我伴奏。”

蓐收吃辣吃得鼻翼上都是汗珠，他在擦汗的间隙嘶哈嘶哈地说：“得令。”

玱玹问道：“吹竽？”

“是啊！我每天都会给姐姐吹上至少半个时辰的竽！”

玱玹越发不明白了：“你为何要每日给小夭吹奏？”

阿念得意一笑：“哥哥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，这叫胎教！音律有助于孩子开启灵智，小孩儿以后会很聪明。”

阿念蹭到小夭身边，熟门熟路地摸上小夭的肚子：“宝宝，你还没有出生，小姨就对你这么上心，你出世之后可要听小姨的话！”

 

注视着这一幕，玱玹心头五味杂陈，他所知道的阿念，总是会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，像跟在他后面的小狗。

这还是第一次，阿念有了他不知晓的东西。想不到阿念也会说，哥哥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！

阿念仍旧喜爱他这个哥哥，可是，有什么似乎在不知不觉地变化……

他的两个妹妹，都在离他越来越远……

 

（感谢“SIWong”在上一章送的礼物！感谢榜一！

感谢“我爱柳柳子”的棒棒糖

感谢堂鼓声未满、过云雨、罗卜、盛夏舒梦、思无言、小云、无染尘、薄荷送的粮票~）